泷川询花

建议阅读前一篇《知更鸟的巡礼之日》2020 后再阅读本篇

写在前面：今年希望跳出所谓“原作”的圈子，写一些我想表达的东西。

 

漆黑一片的塔楼寂静无声，古朴的鸟笼里，一只通身雪白的知更鸟从梦中惊醒。

梦中的一切仿佛被故意抹去，只剩下零星的剪影，拼凑不起完整的因果线。

[这里是？]

[……]

沉寂如同鸟笼本身给它的压抑。

 

咚——

敲门声响起。

[啾……]

林维听到细微的声响后径直推门而入。知更鸟轻声叫唤着，吸引着谙熟魔法的少年来到鸟笼前。“咔嗒”一声，林维解开了鸟笼上的锁。

知更鸟扑了扑翅膀，撞开鸟笼的门，体味久违的自由。

“笼子其实并没有上锁。”林维轻轻笑着对知更鸟说道，“只要你真的想出来。”

灯火一瞬将塔楼照亮，空旷的厅堂里，鸟笼也消失不见踪迹。

[是你的魔法吗？]

它与他，眼神交换了信息。

“是我的魔法照亮了这里。但鸟笼的消失，是你的魔法。”林维耐心地回答它，像是在给刚入学的小魔法师们授课。

他继续讲道：“大概你已经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了，不过我还记得，我可以像你当初讲给其他人听一样，讲给你听。”

“你从召唤之门里被召唤出来，刚开始时还震惊到了我们。嗯，因为我本来以为我会召唤出一只地狱三头犬或者九头美奇拉……后来，断喻和我带着你在魔轮上环绕了整个魔法世界……还有魔法课上，断喻教新生们掌控火焰，一个学生不小心将火焰扩大了几圈，你差点被烤，哈哈哈……”林维一边讲，一边给知更鸟带路，知更鸟努力想象他说的一切，却只在想象里隐约看见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，一个依稀是林维的模样，另一个，大概是断喻了。

“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了。”林维只是侧着头微笑，“因为你本身，就是最大的魔法缔造者。”

不管知更鸟如何不解，眼前身着白袍的魔法师的身影已逐渐淡去。

大厅的尽头，是另一间大厅。

 

锦衣的公子，轻摇着画扇，眉眼带笑。

[啾……]

锦衣公子开口便是打趣它，“你便是再怎么叫唤也没用，总归是要你自己走这一趟的。”

他斟了杯酒，细细抿了几口，“我和叶君，也总归是走过一趟生死门，才换来如今的厮守。”

“昨日叶君去与他们论道，我在一旁听了会儿。”陈微尘回想起叶君淡淡的神色和自己但笑不语的姿态，无奈地摇摇头。“倒不如给剑阁弟子讲解剑谱来得实在。”

知更鸟听他一字一句讲述仙人生活，透着些对人间的怀念，这锦衣的公子，仿佛不该飞升虚渺的仙界，更该留在红尘堆里，细数东巷西街的热闹事，才衬这眉眼间的一丝烟火气。

[啾……]

知更鸟见他沉默良久，发出几声叫唤，示意自己在听。

陈微尘讲述的内容，在它脑中都有一个模糊的影像，只是当它想细思时，一切又了然无踪。

“剩下的，须得你自己来。”陈微尘将画扇一张，酒壶、酒杯，还有眼前锦衣的公子，都消散了踪影。画扇上的字迹也模糊了起来……知更鸟才惊觉，已经到了下一个厅室。

 

林斯轻触屏幕，一个星系的行星的运行便投影在他面前。知更鸟悬停在屏幕前，等待着林斯开口。

林斯却迟迟没有开口，只是将一颗颗行星的运行图点开，又切换到下一个行星……最后他将所有行星缩小，大片漆黑的屏幕便成为漫天星空，每一个闪烁点，都是一个宇宙的生命。

“多美啊……我和凌一探索了这个宇宙很久很久，但是宇宙没有终点。”

林斯点开那个他最最熟悉的星球——Thera，将它放大，不断放大。

“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这里，或者说，是它选择了我们，接纳了我们。”

“你看，天台的玫瑰从未凋零。不管你是否记得，”林斯飞速划动屏幕，找到宇宙里那朵玫瑰星云，“天台的玫瑰，是凌一为我种的；但是这朵玫瑰星云，是你让我们见到的。”

“多谢……”

林斯朝知更鸟招手，知更鸟仿佛刹那间看到了那朵玫瑰星云最初的模样，还有它的记忆里的，玫瑰花的模样……

林斯的身影也散去了，但知更鸟似乎不再那么茫然了。

 

林疏貌似在等它。知更鸟扑了扑翅膀飞上前去。

“呃，其实也没有太多能和你讲的。”林疏回顾了一下自己的“掉马”经历，仿佛亲临大型社死现场。

“你还记得盈盈吗？还有无愧和无缺……”林疏决定找一些不那么让自己难堪的话题。

知更鸟隐约记得这三个不太让萧韶和林疏省心的孩子。

“上次无缺不是故意捣乱的，无愧教训过他了……”林疏不太会解释这些。

[啾……]

[没关系的……]

知更鸟试图传达给他这一点。

于是林疏开始给它讲述自己的“育儿经”。

“盈盈去年去学宫上学了，我和萧韶偷偷看了一次她上课，不少人排着队献殷勤……丝毫不输于当初的大小姐……”

“我们都过的很好，虽然无缺经常惹是生非，但是萧韶总是能很好地解决……”

林疏说着，看向了知更鸟。

“其实我们也都希望你过得好。”

林疏的话音刚落，知更鸟徒然想起学宫里众人的吵闹声，试图挽留林疏一句，却发现一切已然不可及。

 

[啾……]

尽管其他记忆仍然模糊，知更鸟已不复醒来时那般迷茫。

大厅里，林浔抱着指针静静地等待着它。

“别怕，指针不会伤害你的”

指针张了张猫爪，表示友好。知更鸟反而更加不敢靠近。

“我该给你讲些什么呢？”

“我也曾失去关于我热爱的一切的记忆。但是，我仍然爱着他。”

“我只想告诉你，热爱是一切的密码。就如同我热爱这个世界，就如同我和东君热爱着彼此。”

知更鸟仿佛看见无数高楼大厦从眼前拔地而起，记忆构筑的世界，热爱凝聚的世界，一道若有若无的分割线彻底消失。

[啾……]

眼前的一切又尽数消失。仿佛热爱只是空中楼阁，记忆从不曾与真实划等。

 

[啾……]

安折略带懵懂的眼睛看着知更鸟。知更鸟就栖停在他的臂弯。

“你好像比我还迷茫？”

“其实我刚开始进入人类世界就像你现在这样。不过，还好我遇到了陆沨。”

“人类，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；他们和蘑菇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他们把记忆看得很重，把感情也看得很重。”

“是陆沨教会了我人类世界的感情……”

“我想，你一定是有热爱的一切，才会来到这里。”

……

“陆沨让我记得告诉你，谢谢你！”

[啾……]（安折）

它想起了这只小异种，被人类“感染”的蘑菇。

安折轻轻抚弄了一下知更鸟的羽毛，把它送往下一个大厅。

 

这里是最后一个大厅了吗？

知更鸟预知般飞向角落里，郁飞尘站在那里，一言不发。

“我没有什么能讲述给你的……”郁飞尘冷淡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感情投入。

他只是静默地看着眼前的知更鸟，知更鸟已然想起了一切。

为什么无法讲述给我？

因为……他的故事还没有迎来最终的结局。

[剩下的，便由我来讲述吧。]

雪白羽翼的鸟儿冲破所有枷锁，迎来它的涅槃。

其实从来也不曾有枷锁。

热爱，是最好的魔法，也是无尽的想象力与创造力的源头。

［完］

愿她平安喜乐，愿她热爱未减。

2021.10.17.祝一十四洲生日快乐。

(后面的部分写的不满意的可能还会有调整）